转头看了一眼天色,只道:“师叔,若无其他事,您先回去准备明日大典吧。”
桑乾君担忧看了一眼秦衍的脸色,他犹豫了一会儿,终于道:“阿衍,你师父……”
“我无妨。”
秦衍神色平静:“师叔不必担心,我本修无情道,不会太过伤痛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桑乾君听着,苦笑了一下,“你们修无情道的人,就是这点好。”
秦衍没有回话,只是朝着桑乾君行礼。桑乾君点了点头,便带人离开了去。
等桑乾君走了,房间里只剩下秦衍一个人,他站在原地,好久之后,他有些疲惫坐下来,他坐在江夜白床边,一个人。
他靠着玉石做的冰冷床头,静静看着已经坍塌的问月宫,感觉着心脏处对于傅长陵的感知。
他活过来了。
他交给傅长陵的玉佩里,炼化过他的心头精血,傅长陵带着,无论去什么地方,他都可以感知到傅长陵的情况。
如今他没有勇气主动同傅长陵说话,便依靠着玉佩感觉到傅长陵的安好。
确定傅长陵没事后,他整个人放空下来,他静静坐在原地,像个孩子一样仰望这一片废墟。
他想起年少时第一次进这个地方,这个地方还不叫问月宫,这里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宫殿,外面荒草丛生,江夜白拉着他站在这破落的宫殿门口,笑着问他:“晏明,你说这房子叫什么好?”
那时候他已经读得几本书,而江夜白还对一切都一知半解,他虽然终于学会了认知,但对于诗词之类的东西,根本看不懂。
秦衍怕他取名丢了面子,于是绞尽脑汁,恰恰见月亮从宫殿之后缓缓升起,他有些忐忑道:“师父觉得,问月如何?”
“好!”江夜白一听这名字,根本没再思量,抬手一挥,宫殿原本的牌匾上的字便被抹去,只有带着他剑气的“问月”二字,歪歪扭扭挂在上面。
这问月二字太丑,桑乾君来的时候看不过去,亲自写了‘问月’两个字让江夜白仿,江夜白仿了一晚上,终于才挂了个稍稍体面的牌匾。
秦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。
明明是生死离别的时刻,他想起来的,却都是这些琐事。
或许是时光太远,太久,隔了一生一世,他再想起来,都像蒙了一层纱。
看不真切,想不明白。
明明都已经这么努力了,明明一切都改变了,为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