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。
……
陈路周看到徐栀后来回复的那条信息,已经快十二点,他刚收工,在棚子里处理完手里最后几个空镜,困得不行,掏出手机最后看了眼信息。
徐栀:那,如果不太方便,要不明天就算了,你先忙,等你忙完,我们回庆宜再见也是一样的。
“啪——”一声,手机被摔在棚内的桌上。摄影棚就在赛车道的边上,方便剪片和修片,他们临时在旁边搭了个棚子,有时候视频拍完当场剪,不满意还能补拍。棚内设施简陋,就支了几张桌子,放了个插板,插着几台电脑,不过几天功夫,充电线已经杂乱无章到难分彼此。所以陈路周往桌上摔手机的时候,旁边袒胸露乳的剪辑师大哥,下意识有点紧张地看了眼插线板,生怕给扯断了。
这边没有空调,只有几架立式风扇,女摄影师不在的时候,几个身材挺有料的剪辑师一般都直接脱了衣服干活。只有陈路周不脱,每天穿得都挺严实,队里的小男生开他玩笑,问他是不是身材太差不好意思脱。陈路周要么开玩笑怼回去——“身材太好了怕你们看了眼馋”,要么就是干脆不搭理,他可以说是没什么脾气,从入队到现在,条件确实艰苦,有些一天拍几个小时的摄影师抱怨连连,一会儿要回去一会儿又要加钱什么的。陈路周一天拍十几小时,也没见他说过什么。
所以这会儿见他发脾气,连平日里不怎么跟他们聊天的剪辑师,都忍不住开口关心句,“你怎么了?家里有事儿?”
月亮尽职尽责地挂在天边,照着山川,照着大地,照着草坪,照着少年滚烫的心。
“没事,你忙吧。”他摇摇头,没有倾诉欲。这种事儿也不好说,根本拿不上台面,他压根连什么都还不是。
剪辑大哥没有追问,丢了包烟过去,“你抽烟吗?会抽可以抽我的。”
陈路周扯了扯嘴角,谢了好意,他真不会抽。也没再说话,一副反躬自省地样子靠在椅子上,长腿踩在地上,椅子往后推,翘着凳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,仰着脑袋,盯着棚顶上光秃秃、接得很潦草的白炽灯,那灯不算亮,大概就十几瓦,但看着一会儿也晕,再捞过桌上的手机时,情绪已经调整好了,刚才是凶了点。
cr:睡没?
徐栀:没,你忙完了?
cr:嗯,在干嘛?
徐栀:看剧,你之前发在朋友圈的,还挺有意思。
cr:翻我朋友圈了?
徐栀:嗯